(耄耋之年的作者朱德俊登临长城留影)
六十年前,我还是一名参加工作不久、年仅二十来岁的教师,却不知什么原因竟染上了肺结核。当时我想,往昔革命烈士夏明翰在刑场上,面对刽子手寒光森森的大砍刀,尚且面不改色心不跳;而今我右肺一隅,仅遭几根小小结核杆菌偷袭了一下,这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?
我除了绝对服从医师的治疗之外,还以“日光疗法”“苦胆疗法”“‘饭桶’疗法”相辅。
“日光疗法”:特别是在夏季,常赤膊、着短裤,曝晒于烈日之下。太阳光中的紫外线,透过皮肤后,人体会自行“制造”维生素D,这对结核病灶的加速钙化极为有利。“苦胆疗法”:这是从《农村医士大全》上学到的。鸡胆蒸熟,摊凉后,吞下。猪胆蒸熟摊凉后,置口中,用针鼻戳破胆袋,苦汁迸溢,胆囊瘪小时,全部吞掉。羊胆风干,磨研成粉,每次撒一小勺于小盅米酒之中,缓缓饮尽。“‘饭桶’疗法”:多干体力活,饥饿感就强,饭菜就呷得多。我是个“臭名昭著”的“大饭桶”,食量是常人的三四倍,俗话讲“只要呷得多,丑都有八成”,摄取的食物营养越多,抗病能力自然就越强。
三个年头后,结核病灶全部钙化,我彻底战胜了肺结核!
“十年浩劫”中的第二年,我患了严重的失眠症,在连续好几个月的时间里,每到晚上睡觉时,脑子里就翻江倒海,那些乱七八糟的镜头、画面、场景、情节,连续不断地向我涌来,通宵难眠……经医师多方治疗,收效甚微。怎么办?仔细一想,我的失眠症是因“不愉快”而起,那么就必须以“极快乐”来反击,并制服它!我的“极快乐”,说来话长。我童年求学时代的班主任老师是彭伟先生,他兼授语文和音乐,教得特别特别好。他曾教了我们一首歌曲《江南之恋》:
我家在江南,门前的小河,绕着青山。在那繁花绿叶的城池,我懂得怎样笑,怎样歌唱。啊,江南!春三二月,莺飞草长,牧女的春恋,在草原荡漾;啊,江南!麦田的微风,吹醒了夏夜梦,妩媚的星星,点缀着蓝天……
歌词非常非常优美,曲调特别特别悦耳。我只要一唱起这首歌,不管是在童稚时,还是在成年之后,都“极快乐”!于是,也是在连续好几个月的时间里,每到晚上卧床睡觉时,就美美地轻轻地缓缓地一遍又一遍地哼唱这首歌曲,哼着哼着,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甜甜蜜蜜的梦乡——我施“音乐疗法”,使失眠症病魔败下阵来,落荒而逃!
1974年,我和另外两位教师,被选派到高寒山区石地岭、仅只有4间矮小土砖屋的社办经济场,去创办五七高中班。睡的是风雨无阻的草楼,喝的是清澈冰凉的井水。一年后我得了风湿病,右腿的膝关节处红肿发烫钻痛,举步艰难;右手手腕关节处有阵阵针刺般,手腕远不如以往灵活……为不影响士气,不让来之不易的近三十名男女学生聋子放炮——散了,我不敢将自己的病情向同事、学生、场员透露。只在星期天,下山到一个小诊所去就医,徒步往返三十余里。平时只要一有闲空,就常拿个提桶,到井里去舀满水,一步一步向经济场挪登上去。膝关节处痛,就在膝关节处用力、使劲;手腕关节处痛,就在手腕关节处作力、使劲;哪里痛得厉害,就在哪里猛作力、狠使劲……进了经济场厨房,就将水倒进大水缸子里。我这么坚持干还不到半年,风湿病痛症状就完全消失了,我将这种辅疗举措,名之为“‘痛·劲’疗法”。
我1982年始患痔疮,1985年请民间医生手术治疗后,好转了12年。但从1997年起复发,断断续续,直到1999年。2000年我到医院检查,医生根本就没有找到什么痔疮,只发现肛门里面有三点粟米大的印记,呈白色。我明白了,那是原先的三颗内痔残留在肛门肌肉内未死的“蔸根”。
于是我采用“体恤疗法”:不长途徒步跋涉,凡超过十里远的,一律乘车、打的。多喝水,多吃蔬菜,常吃些香蕉、蜂蜜,使粪便“软爽”易排。上茅厕,不久蹲。不搞超强度体力劳动。效果立竿见影,从2000年到2019年,痔疮再也没有复发过一次。
2011年10月开始的一年时间里,我的右鼻孔微微渗血,一天也没停过。其间在家乡和娄底市中心医院等各级医院住院四次,医生们使出了浑身解数,却无法找到病因。
2012年10月18日,我的二儿子朱晓河回来了,将我和他妈妈一起接到了他位于娄星区的家。儿子的意思是我在家时,整天不是伏案阅读或写作,就是大搞体力劳动,没有停歇,劳累过度了,他怀疑这就是鼻血常流的主要原因,要让我休养一段时间。
在儿子家的这段时间里,总共一个月零六天,我总是各种睡:昏睡、鼾睡、沉睡……仅仅在大小便时醒来和起来吃饭时,离一下床……
“睡眠疗法”的奇迹出现了:我的右鼻衄完全好了。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,在几乎没有任何一点点负荷的情况之下,哪怕是耄耋老人,身体也会以无与伦比的能量和能力,去进行最完美最理想的自我修复!
我患高血压,是在11年前发现的。收缩压高得很厉害,通常是190左右毫米汞柱,有时飙升到240左右。医师给我的降压药是尼群地平片、苯磺酸氨氯地平片、缬沙坦胶囊之类,须持续不断,每日服下1粒;倘若停药几天,血压就反弹回升了。
五年前,我在2014年的《娄底广播电视报》上看到一个降血压偏方:从中药店买来等量的葛根和丹参,用粉碎机打成细粉后,尽可能均匀地混和在一起,每日早餐前吃一小勺(家用小瓷勺),晚餐后再吃一小勺,用温开水冲服,连服半个月至一个月。
我马上采用此“偏方疗法”。
从2014年采用此偏方后至今,我在90%的时日里血压正常,基本上停用了降压药。而在10%的非正常时日里,我的处置的办法是哪天血压不正常,就从哪天起连服三天降压药。这样,我的高血压,基本上得到了控制。
每当战胜了或控制住某种疾病时,我甭说有多高兴了。挥笔走龙蛇,泼墨辨泾渭。夕阳有多好,且看苍松劲。祛疴觅异途,振臂呼豪音——与天灾斗,其乐无穷;与人祸斗,其乐无穷;与病魔斗,其乐无穷!(朱德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