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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刊日期:2022年08月04日> > 第13版 > 新闻内容
半壁屋,一个时代的缩影
新闻作者:   发布时间:2022年08月04日  查看次数:  放大 缩小 默认

  □ 涟源市六亩塘中学 吴锦怡

 

  许久未回奶奶家了,开始滋生想念了……

  从公鸡打鸣,到星星入睡,我都以同样的动作坐在书桌旁,写着好似永远写不完的试卷,仿佛原本五彩斑斓的生活因此变得暗淡无光。自己也十分惊讶,挤满试卷的日子里竟有闲暇去想,去想那爷孙儿俩在干些什么,去想正在修建的老屋怎样了,去想那一整座青葱的大山有没有给我留下期待,去思考我的梦想,生活的起点,未来究竟是一幅怎样的模样?

  一

  没打算回去,却因补习,而回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。同样的小径,光滑错落的石块上铺满了油光焕发的苔藓,狰狞的石壁中嵌着一株紫色的花。同样的小溪,咕咚咕咚地流淌,淌过石缝,淌过山涧,不知其可否汇聚成江河、湖泊、大海。脚步逐渐放缓,眼睛里的星星,嘴角扬起的微笑,耳畔的嘱咐都已销声匿迹,被这沉重的现实所打压,所掩埋,只留那宁静而寂默的土色半壁屋……

  只知老家在建屋,却万万没想到会落魄到如此地步。原来还多加一层墙,现在却因天气缘故而没再继续拆迁。前屋的大门,屋中的“客厅”,旁屋的小道去哪了?

  二

  这原本是一家五口的生活港湾。一个因可爱而常被捏脸的小胖墩儿,是我。一个高高瘦瘦品学兼优的师范生,一个现在仍不愿随波逐流不喜好表露心声的男人,是我的父亲。不知晓,他有过怎样的年轻气盛,但我可以在相册中窥见;不知晓,他有过怎样的教学情怀,但可以在他教导我时听出;更不知晓,他最初的梦想是什么,但可以在与他的交谈中品味。

  现在,留给我的只有他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他种的几株小菜的身影,独自一人品酒时的叹气,深夜在书房不停练字发出的墨香,以及描摹立体房屋的图画。都说他才华出众,懂绘画会识谱,殊不知,那刚劲有力的字迹竟是他十几年寒窗苦读,自学而来。

  时代在变化,思想在改变,他的性格终究还是无人理解。但这又能怎样,谁说不一样的起点,定会失败,谁说宁静的心灵,定会被时代抛弃;谁说那半壁屋,定会消失在那深山里,化为无尽的烟雾……

  三

  回想起小时候,每周都会回趟老家。每次回去,非得吃尽自己喜欢的零食,翻遍只有两层的橱柜,看了自己喜爱的动画片。总喜欢偷偷牵着奶奶的手悄悄的撅起小嘴要一个亲亲,总喜欢拿着针线装模作样地在布上缝一个大大的黑团,再兴高采烈地给奶奶看,总喜欢独自舀一大勺谷去喂鸡,啄了手又哭着小脸去找奶奶,儿时的生活在我看来,不说仙境,也跟天堂一般。

  后来,我去城里念书了,不知怎地奶奶也跟了上来。每天背我去上幼儿园,接我放学,奶奶总是背着个小黑包,那里面总有我想要的清凉糖。那时我最喜欢问一个问题,就是:“奶奶喜不喜欢怡宝啊?”奶奶总会笑眯眯的回答:“肯定喜欢啦!”我不仅玩时调皮,连吃饭时也不忘玩耍,每次我都会爬到厨房的桌上看着窗外卖废品的老奶奶,吆喝的声音是那样熟悉,奶奶总端着饭碗跟着我一起跑。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我至今都吃饭吃得很慢的原因。

  慢慢地,我长大了,没有了幼稚的疑问,没有了温和的亲亲,没有了甜蜜的专属于奶奶的举高高。换来的只有离开时的一句再见,一句“好好学习啊,怡宝!”但每次似乎一句还裁断不了这连绵的相思,连接几句还是道不尽这缠人的思念。是啊,奶奶怎能放下这自己背大,自己喂胖的孙女呢!这无尽的情意在这深情的对视与目送中悄然融化作千条万缕的丝带,紧紧缠绕。

  四

  这思念,化为了我彻夜苦读的动力,化为了我迈向成功的起点!

  我们可以转身,但是不必回头。即使有一天,发现自己错了,也应该转身,大步朝着对的方向,去寻找又一个新的起点。

  我相信,人生的某些迷惘与坚持,是回忆,是警醒,是鞭策。

  犹如乡间的那半壁屋,也仅是一个时代的缩影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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