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小铁桌成了她的三尺讲台,村里的10多名孩子是她的学生。6月10日,笔者走进涟源龙塘镇七宝村谭力兵的家里时,她正坐在床上,辅导孩子们做作业。
谭力兵脸上洋溢着微笑和自信,不走进她的世界,谁都看不出来,她的胸部以下全无知觉。
命运多舛,最终选择坚强
2001年6月,即将从冷江师范学校毕业的谭力兵突然感觉下肢越来越无力,有时根本无法站立。6月22日,谭力兵回到了家中,父母亲看到女儿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差,开始带着她在长沙、北京等大医院四处求医。几年下来,医院都无法扭转谭力兵的病情,谭力兵慢慢地感觉到胸部以下全无知觉,最后需要两个人搀扶才能“行走”,而双腿犹如垂着的枝头,软绵绵地随着上半身摇摆。
“我再也不能自由奔跑了,不能和同学们出去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了,最主要的是我的教师梦破碎了。”2008年和2009年,每念及此,谭力兵心情就极度郁闷和低落,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绝望。谭力兵两年里多次有轻生的举动,母亲张湘容发现后,一边抱着女儿大哭,一边安慰她再也不要做傻事,“天塌下来有妈妈顶着。”
谭力兵发病后,同学们每年都会过来看望她、鼓励她,加上亲情的安抚,2010年,谭力兵决定勇敢接受现实,让自己“涅槃重生”。望着日渐消瘦的父母亲,谭力兵开始思考干些力所能及的事,哪怕每天赚一块钱,也能帮家庭减轻一点负担。
2013年,历尽千辛万苦之后,父母无奈地带着女儿回到了家里。接下来的2014年,谭力兵父亲去世了,家里只剩下谭力兵和母亲相依为命。面对现实,谭力兵再次坚强面对,看到母亲心情低落时,谭力兵反过来会温言安慰母亲。
凡人非常人,努力实现梦想
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,谭力兵总是希望能尽力做点事情,帮帮母亲。她房间里的墙壁上,挂着一幅精美的“双龙戏珠”十字绣。“这副画我绣了整整一年。”因为整日躺着,身体的消化功能减退,谭力兵每餐只能趴着吃一个小饭团。由于营养不良,谭力兵到了冬天就不停出虚汗,每天需要换四五次衣服。谭力兵只能在温度高的季节绣十字绣,并且坐久了,她的身体就有点颤抖,工作一会必须休息一会。一幅画正常人也许一两个月就能绣完,谭力兵却勉强坐着,一年才能完成。
谭力兵的自强精神感动了邻居,一些村民家有喜事时,会特意请她帮着绣十字绣。最多的一幅画,邻居给了谭力兵1000元做报酬。“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,我高兴极了。”想到可以为母亲减轻经济负担,谭力兵后来陆续接了几个“单”。
2015年的一天,一名村民知道谭力兵是师范毕业生,便问她能不能辅导他的孩子学习。“可以啊!”谭力兵感觉自己的梦想即将被点亮,高兴地答应了。
谭力兵不仅辅导孩子功课,还会教导孩子们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,渐渐地,谭力兵成了学生和家长口中的“谭老师”,村里一些村民都愿意把孩子送到她那里进行功课辅导。2016年,市残联看望慰问了谭力兵,送给了她十来套课桌椅。
前来咨询功课辅导的家长越来越多,由于身体原因,谭力兵只接收了12个学生。“女儿每次只能坐两三个小时,辅导孩子太久了她就会头痛、脖子疼,晚上睡不好。”张湘容解释说。
10多年后再来当“教师”,谭力兵感觉自己落伍了,辅导小学高年级孩子很是有点吃力。于是,她与教材俱进,买来五年级的教材和辅导读本,自己重新扎实学习了一遍。而为了方便女儿面对面辅导孩子,张湘容特意定制了一张可以放在床上的小铁桌,孩子们来了,小铁桌就成了谭力兵的小讲台。
“在谭老师的辅导下,我的数学成绩好了不少。”邻村洞冲村下头组六年级学生谭金芝今年是慕名而来。一些村民看到孩子在谭力兵的辅导下,不仅学习进步了,而且人也变乖了不少,每个学期都会主动给谭力兵一点酬劳。经济条件好的村民多给点,经济条件差的基本上没给,谭力兵也从不计较,“有了学生的陪伴,我感觉生活充实了不少,更加开心的是,我坐着实现了自己的教师梦。”
星期一到星期五,谭力兵就在放学后辅导孩子,双休日和节假日就在上午辅导。母亲张湘容则成了“家庭学校”的保安,负责看管孩子不要乱跑,冬天辅导功课后,如果天色晚了,张湘容就会把孩子一个个送到家里。
“有一年冬天,一个暖脚的热水袋用久了漏水,女儿的脚烫了好多水泡。”张湘容现在最大的心愿是攒钱帮女儿买一台空调,到了冬天不再用热水袋,也可以让前来学习的孩子们有一个舒适的环境。(肖星群 廖丽娟 朱广波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