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 陈友桃

　　△作者在娄底康星百货二楼为顾客现场修剪长头发

　　别人问我是干什么的，我真不好意思回答，因为我的工作不“体面”，钱也赚得不多。

　　我每天穿梭在各个市场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在人群中搜索着每一位美女，就看她的头发长不长。可不，在人群中，我看到了一位四十岁的美女，她的头发不长也不多，发质还好，我赶忙走上去打招呼：

　　“靓妹，你的头发卖不卖?”“卖啊!你出多少钱?”妇女和气地问。

　　“五十块钱，帮您剪好点。”“八十块钱吧，我的头发发质好。”

　　妇女抬价，我答应了。带着妇女往我店里走，这时我看到了一位六十岁的老太太也在收头发，她手里拿着假发，在市场里走来走去，看到有同行出现，心里很抵触的，但老太太慈眉善目，心里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。

　　剪完了头发，我又回到了市场，老太太还在，我就跟她打招呼，她笑着问道：“你刚才的头发是多少钱收的?”“八十块钱!”

　　“要是我一口气出八十元。”老太太说。“你一口气出八十元，人家会要一百，你还有钱赚吗?”我说。

　　“有的，还能赚十元。”老太太说。“天啊，已经到了卖价的边缘，有很大的风险啊!”我惊讶了。

　　老太太：“我就是这么做生意的，一口价!”

　　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，有个顾客打来电话，要我到新九龙去收头发，我赶到那儿打电话，人家不接了，我就寻找。在市场的边上，我看到上次那位老太太正在帮一个妇女剪头发。头发蛮长还算多，周围围了几个妇女，我问那卖头发的妇女：“刚才是不是你打我电话?”旁边的妇女赶忙回答：“是我打的，她是个哑巴。”我心里很生气又无奈，这时老太太安慰我说：“这头发正好被我碰到了，等下我请客。”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了，就看着老太太剪头发。老太太的刀法很好，提起一撮头发，刀子挨根部一划，长头发抽出来了，短的全部留住了。我觉得这种剪法很好，又快又长又能多剪点头发，缺点是顾客的发型很薄，一眼看出来头发是卖掉的。我拿出手机想拍下来学学，那妇女下意识地用手一摸头，感觉头发没有了，她立即愤怒起来，“啊啊啊”地大声吼叫，并站起来扯住老太太手里的头发，不卖了。老太太急了，也死死地拽着头发，红着脸大声说：“我已经付钱给你了，你头发不卖，你退钱给我呀!”可对方是个哑巴，根本无法和她沟通。我问老太太：“这头发你是多少钱收的?”“我一口气给她出七百，她要我先付钱。”老太太着急地说。

　　如果我不站出来解围，估计老太太很难和她们唱清了，我立即对那妇女说：“这个头发卖得太贵了，要是我只能出五百，当然会留得多一点，可人家给你出了七百，人家根本赚不到钱的。”那帮妇女见我这么说，马上和哑巴打手势，哑巴不闹了。

　　我和老太太来到僻静处，她给了我十块钱，头发全部拿出来给我看了，确实没有钱赚，能保本不错了，我对老太太说：“老母，你宁可少出点钱，给人家多留点头发，这样不好吗?”“低价我出不来，我生怕人家不卖给我。”老太太无奈地说。

　　又一次，我在金谷市场收头发，我拉了个顾客，价钱也谈好了，我出三百块钱，人家同意了，不过要买完衣服才剪。在我分神的那会儿，卖头发的出来了，正好又碰上了老大太，老太太一囗气给她出了四百块钱，那女人跟着她走了。这时，我也运气好，又拉到了一个顾客，又是三百元谈好的价格。好巧的是，我们把顾客拉到了同一个地方，我们同时开剪，我用的是倒梳法，拽着一把头发，把短的全部梳上去，把长的剪下来，这样的剪法根部留得长些，头发留得多些，顾客很配合我。可老太太那里不一样了，刚剪了两刀，人家用手去摸头发，好象摸到了头皮，说什么也不愿意剪了，老太太也没有争辩，继续收她的头发去了。而这位顾客呢，就在旁边看着我剪头发，等我剪完后，看着顾客发型很好，她仍旧以三百块钱的价格卖给我了。

　　做生意各人有各的做法，就象性格一样定了型的，我不喜欢出高价，因为价钱太出高了，发型就剪不好了，虽然是卖头发，可人家还是有要求的，现在的人很爱美，你不剪好下次就没有生意了，人家不帮你介绍了。每剪好一款发型，就是把自己打了一次广告，生意会源源不断地来。可是我这种人做生意也是有弊端的，有些人太在乎钱，价格不出高的话，头发就不会卖给你，这样也会流失很多生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