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 陈国和
今年的清明没有雨丝,亦没有愁怨。借着为校长庆生之名,我和同事们相聚于美丽的水洞底,丰盛的午餐后,我们一行六人相约去挖笋。
校长家后山的竹海正翻涌着嫩绿潮汐。一把老锄头被邱老师舞成教鞭,“下锄前双脚站好桩,看到笋尖先轻轻刨开四周的土,然后深挖其左边或右边,挖到笋根就用力一撬。”
三位年轻女教师兴冲冲地轮流挥动银锄,惊起满地斑驳的光影,每挖出一根笋子便如同挖出一根金条,银铃般的笑声在竹林里萦绕。
三个姑娘的麻花辫在竹风里散成草书,她们终于懂得,为什么老教师总说春天的泥土会开口说话——当第一颗黄泥笋挣脱腐叶被高高举起时,整片竹林都在摇晃新生的胎发。
我看着姑娘们举着沾满春泥的“战利品”,忽然觉得教育真正的韵脚,原是深扎在土地里的平仄,每颗破土的笋尖上,都坐着个等待被春风批阅的逗号。